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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輕易炸毛的性格……挺有意思。赤司不經意地柔和了眼角,面前的那抹淺紫色似乎讓他的夏天多了一抹柔軟的色彩。

好像整個人都有幹勁了的樣子。

“既然作為經理,下午還麻煩你和桃井一起記錄訓練數據,流夏。”最後兩個字從他的口中吐出來,格外字正腔圓。

流夏少女打算溜之大吉剛剛邁開的腳步被迫收住——魂淡啊逃跑的機會都不給她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赤司君和作者都玩得很歡樂

☆、13Q:萌芽

曬了一整個下午的太陽之後,流夏有些暈乎乎地提前回到了赤司家的宅子裏。喝了點溫水乘了會兒涼之後滿血覆活。

嘴巴裏有些黏膩,想要吃點什麽東西緩解一下的流夏少女目光落在提回來的三個空盒子上,隨即面無表情把點心盒全部扔進水池裏。

這是她吃點心吃得最食不知味的一次,而罪魁禍首顯然就是彩虹隊的隊長赤司征十郎君。

那家夥似笑非笑的時候真的很讓人想要扯他的臉啊魂淡!

腦補了一下赤司君被扯臉的樣子,流夏心情愉悅地洗掉了三個點心盒然後開始少年們的晚餐。

要葷素搭配啊……

於是辛勤的少女在裙帶菜上撒上芝麻涼拌作為開胃菜,然後做了一鍋湯豆腐,外加上壽司卷,然後又烤了幾塊牛排炒了兩盆蔬菜。

待到晚飯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客廳的時候,端著晚飯進入客廳的流夏在一片齊刷刷泛著綠光的眼神中默默掛下一滴汗。

等到所有菜上桌,少年們已經快等不及了。

“我開動了!”整齊劃一的聲音。

為了避免中午那樣爭搶的事件發生,流夏在每個人的碗裏都添了足夠分量的飯菜,湯豆腐以及裙帶菜也都分盤裝好放到每個人的面前,然後把多餘的蔬菜牛排裝到大盆裏放在一邊,吃完了可以添。

但是少女顯然錯估了這群少年的戰鬥力……

流夏很愛吃裙帶菜,在她眼裏,這樣清清爽爽的菜色在夏天裏再適合不過。當她吃完自己面前盤裏的裙帶菜然後擡起頭來的時候,基本上除了她和桃井少女之外的每個人都已經添過飯和菜了,就連個頭最小的黑子也因為下午消耗的體能過多添了第二碗飯,更不用說桌前已經疊了好幾個碗的紫原少年和青峰了……

這是什麽戰鬥力?!流夏默默抽了抽嘴角。

然後就看見坐在自己右側的紅發少年不緊不慢地又添了一碗湯豆腐。

看著那盤絲毫未動的裙帶菜,流夏不滿地皺皺鼻子,小聲嘟囔,“挑食!”

赤司手一頓,輕描淡寫掃過來一眼,看到少女原本裝著裙帶菜現在則是已經被吃得幹幹凈凈的盤子。

“你確定在說我?”赤司收回目光,吃了一口湯豆腐。

流夏執筷的手一僵。

確實在流夏的面前比別人少了一碗湯豆腐。

從來不愛吃豆腐的流夏少女乖乖閉嘴。那種滑溜溜又沒有什麽味道的東西她真的接受無能。

收拾完碗筷從廚房出來,赤司、綠間以及黑子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黃瀨、青峰以及桃井圍坐在餐桌旁爭論著什麽。而紫原少年,則是不知道抱著哪裏翻出來的零食吧唧吧唧啃著,看到流夏從廚房裏出來就迅速把薯片往身後一藏,無辜地看著自家姐姐。

流夏輕輕挑了下眉,右手伸出來,意思分明。

於是委屈著一張臉的紫原少年老老實實地把身後的零食摳出來上交了。

賞了紫原少年的腦門一個爆栗,流夏沒好氣道:“阿敦你的胃是無底洞嗎?告訴過你飯後兩個小時之內不能吃任何零食的。再發現我會生氣哦!”

“唔~”伸出大手把流夏轉了個身,然後從背後抱住流夏,然後把女生拖著坐在自己的兩腿中間圈起來,紫原少年蔫蔫地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女生的發頂,“知道了嘛~小流不生氣~”

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流夏少女覺得自己真的是養了個兒子而不是弟弟。

周圍的人則是被姐弟兩個人自動開啟的溫情模式亮瞎了眼。

捏了捏自家弟弟的大手,“累不累?”

“唔。”蹭蹭流夏的頭發,“赤仔今天好可怕~”完全沒有當事人就坐在他們兩個兩米開外的地方的自覺。

流夏瞄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赤司少年,囧囧地笑了笑。

擡起手,有些心疼地捏了幾下紫原少年上臂的肌肉,流夏暗自評估。並不是特別僵硬。正打算著要不要給阿敦按摩一下的流夏聽到了帝王赤威嚴十足的話語,“紫原流夏,出來匯報一下你下午觀察所得。”

“……哦。”在其位謀其職的流夏少女乖乖站起身來,跟在赤司的身後出了客廳來到通往各個房間的走廊。

這個人怎麽這麽喜歡叫她的全名啊。

赤司雙手環胸靠在墻上,上位者氣息不言而喻。

“在這裏?”流夏皺了皺鼻子。

赤司橫過來的眼神分明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流夏鼓了鼓腮幫子,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惹到了這家夥,莫名地擺著一張臉。但還是開始簡短精煉地匯報。

“……以上。”流夏吐了一口氣,卻發現對面的少年沒有半分的回應。

“赤司……君?”如果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一晃會不會被嘲笑啊。

赤司看著女生好奇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捏了捏自己的眉頭。

剛才他是怎麽了?莫名火哪裏來的都不知道。

“沒什麽。”赤司緩和了語氣,“你先回去吧。”然後徑自邁開腳步向回房間的道路的反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

“赤司!”流夏小跑上去兩步,叫住少年,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著她的不滿——完全忘了敬稱這回事,“剛吃完飯,至少休息一下吧?現在就又去健身房的話,對你的身體負荷太大了,對你的消化系統也不好。”

赤司看了流夏兩秒,嘴角倏地翹起,心情分明變好。

“忘了告訴你,健身房的對面是茶室,裏面有很多書籍。我只是打算去那裏打磨點時間而已。”噙著幾分調侃的淺笑,赤司難得地擡起了手,放在了女生柔軟得過分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

手感意外得好啊。

流夏有些尷尬地紅了臉。

赤司好心情,“那麽,滿意了,管家婆?”

流夏楞楞地看著少年愉悅地離開的背影,滯楞在原地。

幾秒之後面無表情擡起頭,“你才管家婆!”

得到的回應是少年難得開懷的笑聲。

**

“小流好奇怪,”啃著手裏的蛋糕,紫原少年鼓著腮幫子,往坐在他身邊的流夏的嘴裏也塞了一小塊,“心不在焉~”

這麽明顯?

瞪了瞪眼睛,嘴巴裏小蛋糕的味道彌漫開來,流夏無力地靠在了自家弟弟的肩膀之上。

“小流累了嗎……?”揉了揉流夏的頭發,紫原少年懶洋洋的聲音裏多了幾分關切。

流夏搖了搖頭,隨即有些自暴自棄地彈了彈自己的腦袋——真是沒得救了。

起身,流夏拿起桌上單獨裝在一個小盒子裏的杯蛋糕,“我出去一下。”

“嗯?流夏去哪裏?”桃井回過頭來,捕捉到流夏消失在門角的衣擺。

紫原少年慢悠悠吞下嘴裏的蛋糕,“大概……”是去找赤仔了吧。

赤仔和小流之間的關系,什麽時候那麽好了?

有點不爽吶。

看著紫原少年莫名散發出來的魔王氣場,桃井少女抽了抽嘴角,不明就裏。

沿著昨天走的方向一路走到底,又是那間露出點點光亮的健身房。這次,流夏幹脆得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拿著門口的黑色擦汗巾走向了還在跑步機上的赤司。

而赤司,在流夏走了沒幾步之後便敏感地回過頭來,準確地接住了女生拋過來的毛巾。

坐到長椅上喝了兩口水,赤司擡頭看向站著的流夏,皺了皺眉。

這個仰視的角度,還真是讓人火大。

“有事?”依舊是那種慢條斯理中帶著一點點驕傲的口氣。

流夏忽然有些煩躁。

這一種對自己的情感無法全盤控制的不安感,就像是在陰暗的地下埋了許久的東西,忽然有了萌芽的沖動一般,讓向來心靜的她也忍不住煩躁起來。

她討厭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流夏不自覺地冷下了聲音,一如初見時對待陌生人一般,語氣淡漠疏離,“沒什麽。”

手上,卻是放下了那個蛋糕的盒子,急匆匆地就轉過了身。

突然很想出去透透氣。

轉身的瞬間,白皙的手腕卻被另一只散發著熱氣的大手一把握住。

赤司緩緩地站起身來,俯視著流夏,語氣高傲不可方物,一字一句都是清清楚楚,“紫原流夏,你在逃避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14Q:茫然無盡

赤司回到房間的時候,紫原少年已經睡下了,留了床頭的一盞燈給他。

最初的見面,是她不卑不亢地向他問路。

最初的印象,是因為她是自己的隊員的家人。

最初的興趣,是因為她故作淡定的回應。

最初的好奇,是因為她和他相似的“眼”。

然後,她鼓著腮幫子氣沖沖的樣子讓他印象深刻;每天在外人面前裝得很成熟,又要以姐姐的身份照顧阿敦,讓她顯得很賢良,可他卻無意發現了她真實的、小孩子氣的一面,心裏頓時像是有一根小羽毛撓動了兩下。

心靈手巧的、落落大方的、小孩子氣的、體貼的她。

赤司知道,雖然從最初的相見到今天也不過四五天的功夫,但他確實對這個女生有著不同於任何人的感覺。

這一種他似乎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赤司躺進被窩裏,右手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異色的雙瞳闔上。

那個時候,他問過向來強勢的父親,關於聯姻的看法。

【如果非要用聯姻的手段才能夠穩固家裏的事業的話,那麽你也不配作為赤司家繼承人的存在。】

所以他知道,他的婚姻是自由的。

雖然從小到大,父親給了他許多苛刻的要求,但是不得不說,比起其他的世家子女,他又是幸運的。

只要一直保持著最優秀的狀態,父親絕對不會幹涉他的自由。

包括籃球,包括他未來的伴侶。

對於紫原流夏的感覺,他還沒有理清。

但是他心裏隱隱有個聲音清晰地告訴他——

這樣的人,一輩子或許也就只有一個。錯過了就再也尋不到。

所以,他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可她,依舊是落荒而逃。

紫原流夏,我給你時間,也給自己時間,去想清楚。

但是當時間到了的時候,任何逃避的借口統統都給他去下地獄!

赤司征十郎的字典裏,沒有“失敗”這個詞,也絕沒有“逃避”這個不光彩的詞匯。

一直以來,他贏得理所當然,也贏得幹凈利落。

以後,當然也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

包括愛情。

**

流夏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而失眠,明顯是高估了自己。翻了兩個身之後,沈沈睡去。

第二天清早,赤司從被鋪裏起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鐘,轉了轉脖子擡了擡胳膊。

明明昨天晚上的運動量還不如前天晚上的,偏偏今天早上肌肉的酸疼程度明顯比昨天強很多。

想起前天晚上女生站在他的身後,細致而認真地給他按摩放松肌肉的樣子,赤司微微翹起嘴角。

紫原流夏。

你欠我一次。

走到客廳,電視機裏播放著早間新聞,熱騰騰的早餐已經擺在了桌上,除了赤司出房間前才叫起來的紫原少年,其他幾個都已經到齊了。

“早。”流夏把頭發綁了起來,圍著圍裙,端著一盤荷包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頭也不擡地打著招呼。而當她放好荷包蛋擡起頭來看到面前是赤司的時候,面上明顯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早,”赤司好心情地坐在了正對著電視機的位置上,“流夏。”那一種乍一聽似乎只是漫不經心,實則像是高空的鷹隼瞄準了獵物的口氣。

流夏步子一頓,隨即低著頭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用勺子慢慢攪著碗裏的白粥。

流夏舀起一勺粥送進,幾分食不知味,晨間新聞的聲音斷斷續續飄進耳裏。

“美國洛杉磯方面消息,昨日洛杉磯市中心突發大火,並伴隨有槍擊案件進行。據洛杉磯警方發布消息,火災人為造成幾率較大,涉及到地方勢力之間的沖突。據可靠消息稱,還有地方勢力首領受傷,具體情況還不明晰。洛杉磯警方暫未公布其餘消息……”

“嘭!”

“流夏,沒事吧?!”坐在流夏身邊的桃井反射性地拉著流夏往後退,桌沿上的粥一點點蔓延開來,還泛著滾燙的熱氣。“好險,手滑了嗎?”桃井少女看了看流夏沒有燙傷的手,松了一口氣。

“沒燙到就好,嚇了一跳,小流夏……你……太不小心了……”黃瀨的尾音在看到女生煞白的臉色後漸漸消音。

流夏的心提了起來,右手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甚至是有些顫抖地撥著號碼。

其餘幾人面面相覷,不清楚狀況。

流夏整張臉都是煞白,紫色的雙眸中是明顯的擔憂和害怕,彌漫著一層霧氣,嘴裏喃喃,“接電話啊……”

明顯是無人接聽。

女生站起身來,不斷重新撥著電話,有些顫顫巍巍地小跑著沖出了客廳。

“小流??”剛走進客廳的紫原少年歪頭看著流夏難得情緒難以自控地拋出客廳的樣子,皺了皺眉。掃到電視的畫面,“唔,說起來小流療養的地方就是洛杉磯呢……”

桌上的幾人又是互相交換了迷茫的眼神——所以,是因為洛杉磯有認識的人所以才會那麽緊張嗎?

但是概率應該不會這麽高才對。

流夏的緊張似乎有點過頭啊。

平時的她總是淡然溫婉,什麽時候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

“我去看看~”紫原少年直接向著客廳的出口走過去,腳步卻因為少年威嚴的聲音頓下。

“敦,你呆在這裏,我出去。”赤司扔下一句話,便加快了腳步出去了。

“小赤司怎麽……?”黃瀨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赤司的背影,“小紫原也是,這麽聽話……”

紫原少年高大的身軀在桌邊坐下,臉上明明還有掛念的神色,卻沒有像平時一樣任性地追出去。少年的臉色有點冷沈,原本軟糯慵懶的聲音中難得多了一份認真到讓人心疼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小流從來不會在我面前哭吧……”

流夏在紫原少年面前永遠都保持著姐姐的身份,寵溺關切,長姐的感覺十足十。但是這種惶然的時候,紫原少年的出現讓她不能夠明顯地表露出自己的無措,反而還要故作淡然避免讓他擔心。

現在的流夏需要的,只是一個像赤司一樣的人提供給她的倚靠的肩膀。

赤司追到庭院裏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女生無助的背影靠在院子裏高大的櫻花樹下,手裏緊緊地攥著手機。

“紫原流夏。”他忍不住叫出她的名字。

流夏依舊呆呆楞楞地靠在樹上,沒有半分的反應。

赤司蹙起眉頭,大跨步走上前去,掰過流夏的肩膀,在看到女生蒼白而茫然的神色時心中一緊。

他好像,突然就能夠確定了。

心底的那份感情。

不僅僅是興趣,不僅僅是欣賞,那是一種想要守護的心情。

就像是此時,他一點都不希望在她的臉上看到那樣茫然不知所措、讓人心疼的表情。

流夏茫然地對上赤司的臉,許久目光才有了焦距,“赤司……”竟是帶了淡淡的哭腔。

赤司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在。”

“赤司……”流夏拉住赤司的衣角。

赤司看著女生無措的表情,還是伸出手把女生往自己懷裏一扣,拍了拍她紫色的腦袋,未發一言。

淚水終於滾落,帶著蒸騰的熱氣。

“抱歉,就一會兒……”流夏躊躇著將兩只手環上男生的腰。這樣的一個依靠,正如溺水之人所尋到的稻草。

這樣略微心安的感覺,全部來自於面前這個名叫做赤司征十郎的少年。

赤司只是把自己的懷抱出借給流夏,沒有詢問任何她這樣失態的原因,雖然猜猜也能夠猜得到就是了,但是這個時候果然還是給她發洩的空間比較好。

流夏很少哭,很少在人前哭。

第一次,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去美國,和自己的家人,和自己血濃於水的弟弟分隔整個太平洋的時候,她在機場落淚了,但是還是沒有能夠改變他們的心意。

所以她知道,淚水沒有任何意義。

第二次,是她到達美國,從母親那裏得到消息,說阿敦大鬧脾氣,甚至連飯都不肯好好吃。她在電話裏微笑著勸說弟弟,哄著他很快就會回來,聽到弟弟一句“那小流一定要好好的”的時候,不自覺地淚水就已經淌了滿臉。

第三次,是她第一次手術成功,醒來的時候看到楓青著眼圈在她病床前守護的時候,因為活下來的喜悅和友情帶給她的感動而流淚。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記事以來只哭過這麽幾次,也算是少見了。

而現在,她最好的朋友,這九年來她在美國唯一一個真正交心的朋友,療養院孤獨的日子裏唯一的陪伴,正生死未蔔。

就算是獨自進入手術室,不知道還能否再見到明日的朝陽的時候,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惶恐過。

赤司看著流夏不喊不鬧,只是默默掉眼淚的哭泣方式,心中微微的心疼,也有著無法忽略的好奇。

究竟是誰,讓她這樣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楓終於要出場了……

☆、15Q:意外的早晨

手機的鈴聲響起,打破了兩個人之間被藍色感傷彌漫的氛圍。

流夏如驚弓之鳥一樣從赤司懷裏彈起,雙手略微顫抖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有些無措地看了赤司一眼。

一陣晨風,流夏看到男生薔薇色的發絲被吹得貼在了臉頰上,也擋住了眸光,隨即看到他點點頭。

流夏忽然像是得到了什麽勇氣一樣按下了接聽鍵。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莫名地開始無條件信任。

“……Hello?”陌生的號碼,但是+1分明是美國的區號。

“流夏,是我。”中性磁性的聲音,讓一旁的赤司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流夏一行眼淚倏地便滑落了下來,在下巴尖上交匯,凝聚成更大的一滴水珠,在重量超過了負荷之後飽滿地滴落,一如滿溢而出的擔憂和慌亂。

“太好了……有沒有受傷,楓?”戰戰兢兢地詢問,關切的意味就算是面前的赤司也能夠深切地感受到。

少年忍不住略收住了拳頭。

“沒事,我正好不在那裏。手機正好壞了。警方的說辭總是誇大其詞,不用在意。”那頭的聲音平靜,似乎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影響一點都不大。

流夏松了一口氣,還沾著淚珠的睫毛輕輕顫動,“那就好。你要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那頭似乎有開門的聲音,“我現在要去部署下屬的事情,先掛了。”

“恩。”

流夏放下手機,這才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幸虧赤司眼快扶住。

赤司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朋友?”

流夏點點頭,撐著赤司的手站好,“恩,很重要的朋友呢。”

如果沒有那個時候的楓,就絕不會有現在的自己。

赤司垂下眉眼,意味不明。

很重要的人嗎?

“謝謝。”流夏擡起頭,和正好看過來的異色雙瞳對視,“赤司君,謝謝你。”

赤司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也沒有動作。一陣微風拂過,頭頂的樹葉發出颯颯的響聲。半晌,他緩緩擡起右手,放到了流夏的發頂,在女生略微睜大了眼睛後輕輕拍了一下,嘴角又勾起了往日流夏最為熟悉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如果要感謝的話,叫我的名字。”

流夏有些呆楞地看著男生隨即轉身離去的背影,白色的外套在晨風中揚起衣擺,良久,嘴角輕輕翹起,不算響的聲音隨著微風被帶走,“征十郎……”

而轉身的赤司因為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聽到。只是,轉身的剎那便瞬間冷下了神色。

而流夏更不知道的是,大洋彼岸,手裏還拿著手機的修長身影背光靠在床上,柔和的夕陽也不能抹去他身上的冷厲。窗外的天空陰沈沈的,灰色的雲朵大片大片地堆積,偶爾的幾聲悶雷昭示著大雨的即將來臨。

那是,不屬於帝光那一群生活在單純校園中的籃球少年們,也不屬於曾經孤獨絕望現在終於尋回正常健康的生活軌跡的流夏的,黑暗世界。

身後明顯臣屬模樣的西裝男人似乎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開門進來,聲音猶豫卻關切。

“Master,您的子彈剛取出來,還請早點休息。”

“恩。”原本坐著的人,把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放,和那只支離破碎還沾著不少血跡的舊手機放在一起,掃了眼腰上還圍著的一圈帶血的繃帶,略有些疲累地閉上了眼。

“後續事件的處理交給你,這次他們的損失比我們慘重,斬草除根,我要他們至少十年之內都不會有任何回覆的餘力。處理完之後把這邊的力量重新分工,下個月我要去趟日本。”

“Yes,master。”

**

早上流夏的失常以詭異的結局收場。

出去勸慰的赤司率先擺著並非愉快的面色回來,然後無辜的眾人的籃球訓練又莫名地翻了一番。

而原本面色慘白的流夏卻是隨後噙著一如既往的溫婉笑容回到客廳,盡管面上還是有著淺淺的心有餘悸,但是明顯是鎮定了下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在赤司和紫原共同散發的壓迫性氣場之下,沒有人敢向流夏問出任何問題。就算是平日裏最為張揚膽大的黃瀨,也只是在感受到脖子間陰測的冷風後默默瑟縮了一下脖子。

好詭異的氛圍……

而唯一自如的竟然還是流夏,悠悠地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每天必備的點心。雖然是下午茶時間才會給他們送去的點心,步驟覆雜一點的果然還是要早上就早早開始準備起來。

“今天流夏桑打算做什麽?”

經過這兩天的鍛煉,流夏已經對黑子少年神出鬼沒的能力表示淡定習慣了,偶爾憑著她的眼,還能夠在短距離內不受影響地發現黑子的身影。

“猜。”

黑子:“……流夏桑心情好像恢覆了,多虧了赤司君嗎?”

流夏沒有停頓地從冰箱裏和櫥櫃裏拿出了芝士條、巧克力粉、咖啡酒和慕斯,又從角落的廚具櫃中打蛋機和蛋糕模。

“唔。”大概吧~

黑子:“……算了。”黑子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打量了一番流夏拿出來的材料,“流夏桑,是要做……芝士蛋糕嗎?”

流夏把擋住視線的一縷發絲夾到耳後,好奇地投過去一眼,“黑子君懂得做點心嗎?”

黑子擺擺手,“不會。只是家裏的姐姐很擅長,也很照顧我,因此經常會做一些點心給我吃,所以略有了解。”

流夏手上撕開芝士條的外包裝,整齊地排列在砧板上,抽出架子上的刀開始切片,“是嗎?黑子君也有姐姐吶。”家裏長期有女性長輩,怪不得會有這樣溫柔體貼的性格。

不對,這個思路不通用。

瞬間就否決了自己的流夏有些頭疼地想了想自己家裏那好大一只弟弟,和溫柔啊體貼啊什麽的,八輩子都搭不上邊。

迷迷糊糊一輩子還差不多。

“那料理呢?麻煩把碗櫃下面的盆子遞給我,謝謝。”流夏手上切芝士條的動作不變,接著問,“料理的話,黑子君擅長嗎?”

黑子少年遞盆子的手一僵,面癱臉,“唔,如果是煮雞蛋的話我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流夏:“……噗。黑子你太可愛了。”一個不小心又漏了敬稱。

黑子鼓了鼓腮幫子,不說話。

果然男生對於可愛啊萌啊這種形容詞,都是敬謝不敏的。

廚房裏的兩人氛圍頗為寧靜。對於黑子,流夏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沒什麽存在感的,籃球訓練的時候會很執著又勤奮,但是平日意外得溫柔體貼而且細心的男生,還非常富有責任感——雖然有的時候也會和她一樣面癱臉吐槽。總體來說,相處下來的感覺是非常舒心的。

流夏偏偏頭,回想起當初楓問她日後想要找怎樣的人共度一生的時候,她給出的回答。

【大概,是溫柔貼心的男生吧……】

說起來,黑子和這個標準還真是符合。

流夏扯了扯嘴角,腦海中卻不期然飄過一雙似笑非笑的異色眼眸,隨即甩了甩頭把這個影像甩開。

現在不想他。

“流夏桑,倒多了。”黑子默默提醒。

“啊!”流夏趕忙收住手中的咖啡酒瓶子。

加上慕斯並倒入蛋糕模之後,流夏松了口氣,“麻煩黑子君幫我把這個搬到冰箱冷凍櫃。”

黑子不解,“直接放進去嗎?我記得姐姐做的時候……”

流夏微微一笑,開始收拾流理臺上的東西,“黑子姐姐應該用的是熱做法吧,我個人更偏好冷做法,口味也很棒哦。”

“唔。”黑子沒有再加評論,聽話地把蛋糕放進了冷凍櫃。

黑子正欲幫助流夏收拾流理臺的時候,廚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金燦燦的腦袋探了進來,“小黑子,飯後一個小時到了,集訓時間了喲!再不走小赤司可是要發飆了!”

“好。”黑子放下手中的抹布,朝著流夏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流夏桑一個人收拾了。赤司君生氣可是很恐怖的。”

流夏看著兩個男生離開的背影,疑惑地偏了偏頭。

剛才她聽到黑子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怎麽有種聽到的是“赤司君如果生氣了大概都是流夏桑的錯”的……錯覺?

是她想太多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16Q: 醉酒賣萌

日照西斜,就算是傍晚,暑氣依舊襲人。

“熱死了……”

“累死了……”

“餓死了……”

“死了……”

“了……”

“……”

經過了一下午的魔鬼訓練,進入飯廳的少年們集體趴下,嘴中的嘟囔聲像是夏日的知了一樣聒噪,只不過是明顯的有氣無力。在從廚房裏飄出來的晚飯香氣中腹雷滾滾,一個個都是餓極,眼睛幾乎都快冒出綠光來。

陸陸續續把飯菜分盤裝好端出來,少年們已經擺好了碗筷急不可耐地都坐在了座位上。

雖然說都餓得很,平日也都是大大咧咧的籃球少年,在赤司“愛的教育”之下,一行人教養都很好,就算是再餓也會等人到齊之後一起開動。

“我開動了!”

風卷殘雲般的奪食進行中,就算是流夏給每個人分盤都裝了足夠的飯菜,桌上的公共飯菜也都被快速席卷了幹凈——彼時流夏剛剛慢悠悠咽下第三口飯,然後看了看自己的碗,莫名有種噎住了的感覺。

雖然也知道他們食量很大,但是大到這個程度——少年們你們是打籃球去了還是做苦工去了。

盡管某種程度上,如果讓少年們選擇赤司定制的recipe訓練或者做苦工,後者的選擇率明顯會高不少。

慢悠悠解決完自己碗裏小半碗飯,喝了半碗味增湯加上一盤裙帶菜之後,流夏好奇地瞥了一眼首座空閑下來的位置。

原來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

“阿諾,赤司君呢?”流夏戳了戳黑子的胳膊。

黑子放下碗筷,認真地轉過來目光,“赤司君好像有點不舒服,所以回房休息了。”

不舒服?流夏輕輕顰了下眉頭。

明明下午去送芝士蛋糕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順便一提,今天她還特地每人準備了打濕的毛巾一起帶過去給他們擦手。

如果有不對勁的話,她應該能夠看出來的才對。

“流夏桑如果不放心的話,去房間看看赤司君好了。”

“恩?”流夏迷茫眨了眨眼睛。這麽明顯?

黑子依舊是面無表情,天藍色的眼睛真摯,“看得出來流夏桑很擔心赤司君。以及,流夏桑可以順便把赤司君的晚飯送過去。至於這裏的碗筷,流夏桑不用擔心,我會幫忙收拾掉的。”

流夏扯了扯自己的頭發,“嗨嗨~那就麻煩了。”

起身,端著赤司的餐盤離開了客廳。

黑子少年托著下巴,看著女生離開的背影——這樣的話,赤司君會不會給他們減點訓練呢?

**

房間的移門古色古香,雕著並不繁覆卻大氣端莊的紋路。

“篤篤。”

敲了半晌的門都沒有人應聲,流夏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了房間的移門。

“赤司?”

並非在浴室內。

流夏端著餐盤,繼續往房間裏面走,看到榻榻米上的被窩裏鼓起的一團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把手中的餐盤放下,流夏跪坐到赤司身邊。

“赤司?”

此時的赤司少年難得不安分地踢開了被子,右手墊在腦後仰天躺著,左手則是搭在額頭,面頰泛著潮紅,額頭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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